《格雷的五十道阴影》(英语:Fifty Shades of Grey)是一部2015年上映的美国情色爱情电影。根据E·L·詹姆丝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。由萨姆·泰勒-约翰逊执导,凯利·马塞尔编剧,并由达珂塔·强生、杰米·道南、珍妮佛·艾莉以及马西雅·盖·哈登主演。电影于2015年2月11日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首映,2月13日正式公映。票房获得即时的佳绩,打破了多个票房纪录,全球票房5.71亿美元。
因为《格雷的五十道阴影》,原本听起来可怕的BDSM性爱,变得稍微“亲民”了些。但根据心理学家的诸多研究调查结果,其实格雷并不能反映大部分的BDSM实践者-至少多金、年轻、有六块肌又有直升机的总裁本来就是少数。
BDSM:Bondage(绑缚)、Discipline(调教)、Sadism(施虐)、Masochism(受虐)
BDSM实践者有多少?
在2001年至2002年间,澳洲的研究团队电访了将近2万名年龄介于16~59岁的受访者。在有性生活的受访者中,2.2%的男性与1.3%的女性在过去一年中有BDSM行为 。
在实践之外,有BDSM性幻想的人又有多少呢?
另一篇这个月刚发表的研究中,加拿大的研究团队让1516位18~77岁的成人(799位女性,717位男性),替55种性幻想情境出现的频率评分,并写出自己最喜欢的性幻想。其中64.6%的女性及53.3%的男性表示他们有“被支配”的性幻想;而有46.7%女性及59.6%男性则幻想“支配”的情境。在心理学家莱米勒(Justin J. Lehmiller)的博客中,他也对读者作过简单的调查:在391位填写问卷的读者中,至少有半数曾有过一次在性爱中扮演支配者或被支配者的经验。
幻想情境 | 女性 | 男性 |
---|---|---|
在性行为中扮演被支配的角色 | 64.6% | 53.3% |
在性行为中扮演支配的角色 | 46.7% | 59.6% |
幻想被绑缚后性爱 | 52.1% | 46.2% |
幻想将对方绑缚后性爱 | 41.7% | 48.4% |
打对方屁股或者鞭打对方 | 23.8% | 43.5% |
幻想被打屁股或被鞭打 | 36.3% | 28.5% |
看起来向往或实践BDSM的人比过去想像得还多吗?但如果你向往BDSM,恐怕得担心找不到“对味”的另一半。过去就有调查发现,对比一般族群,BDSM实践者中单身的异性恋男性比例偏高,这很可能是因为难以找到能分享相同兴趣的另一半,建立稳定的关系。
要是幻想“伴难找”的问题可以因为《格雷》故事热卖而改善,那也有点天真,毕竟《格雷》大概只能称作“有手铐的总裁纯情小说”(《霸道总裁铐紧我》?)或者“总裁版暮光之城”,并不能反映出BDSM社群的真实样貌。格雷在遇见安娜之前能和15位女性有过BDSM关系,再一次,只能归因于他是一位多金又年轻的总裁。
那么BDSM实践者到底都玩什么把戏?
希望你不会因为电影或小说就误会BDSM实践者都会开直升机约会、或者有自己的超豪华游戏间。那么BDSM实践者到底都玩什么把戏?
心理学家珊纳巴(Sandnabba, N. K.)等人在2002年发表的一篇文献回顾中,整理出40项BDSM行为,其中电影《格雷》有演到的绑缚(Bandage)、鞭打(Flagellation)、手铐( Handcuffs),分别占了88.7%、82.8%、及74.7%,都有入列前5名常见项目。角色扮演方面,最常见的当然还是主/奴(55.9%),其次是制服(Uniform, 38.8%)、师/生(29.1%)、行刑(Execution, 23.6%)、医院(15.7%)、强暴(13.5%)。
不过要是你找了这篇研究文献来看(碍于尺度,不好在这里列出),就会发现还有诸多常见项目并没有出现在《格雷》这部作品中(像是第7名的假阳具 Didos,还有第8名的皮衣 Leather outfit,都占了72.6%),而格雷用冰块滑过安娜身体的玩法,其实也才居28名(Ice,33.9%)也难怪《格雷》并没有受到BDSM社群的普遍青睐。反观多数人对SM的其中一个印象-滴蜡(Wax)也才排名27,佔了35%,并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常见。
BDSM实践者的心理不健康?
在故事中,扮演主人(或者称“支配者”、“攻”,dominance)的格雷,有着不愉快的童年经历。作者将格雷的SM嗜好,与他的过去连结,难道有SM倾向的人,都有不正常的心理吗?
在心理学家康诺利博士(演过《超人 3》)2006年所发表的研究中,比较了BDSM实践者与非BDSM实践者的10项心理失调。结果发现,BDSM实践者有较低程度的抑郁、焦虑、创伤后压力症候群(post-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, PTSD)、施虐(psychological sadism)、受虐(psychological masochism)、边缘人格(borderline pathology)、偏执(paranoia);而在强迫症(obsessive-compulsive disorder, OCD)、解离(dissociation)、自恋(narcissism)则有相同的程度。类似的结果在Richters等人在2008年发表的研究也有出现:男性BDSM实践者,心理压力(psychological distress)显着低于其他男性。
后来,荷兰的心理学家威斯梅吉(Andreas Wismeijer)和艾森(Marcel van Assen)也比较了BDSM实践者与非BDSM实践者的人格特质。他们透过网络问卷调查了902位BDSM实践者与434位非BDSM实践者;问卷并没有说明研究是在比较两族群的差异,所有参与者只会认为这是一份行为相关的研究,避免他们在作答时有所偏差。
结果BDSM实践者的较为外向(extraversion)、自律(conscientiousness)、开放,且主观幸福感(subjective well-being)程度也较高。除此之外,也较不神经质(neuroticism),且拒绝敏感度也较低。然而也有个负面结果:BDSM实践者相对来说随和(agreeableness)程度较低。
有趣的是,在这份调查中的BDSM实践者,支配者的分数最高,其次是“双向者”(switch,有时支配、有时被支配),最低是受虐者;但无论在BDSM中扮演何种角色,分数都比非BDSM实践者还高。
不过心理学家莱米勒对这项研究结果稍有保留。他认为,两族群的分数差异不大,不能断定BDSM实践者有较高的分数表现(但至少没有低于非BDSM实践者);此外,BDSM实践者的问卷收集自荷兰的一个BDSM论坛,未必能反映出其他BDSM社群的状况,而且研究中的非BDSM实践者平均年轻了6岁,教育程度也较低。当然,研究团队已经将这些因素纳入统计,但仍无法排除是否有其他人口统计变因在影响研究结果。总地来说,研究还是显示了BDSM实践者并没有心理健康问题。
BDSM会对心理造成什么改变?
北伊利诺大学(Nor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)的研究团队,曾经徵求了58位SM实践者,从他们唾液中测量代表压力的皮质醇(cortisol)与代表主导的睪固酮(testosterone)浓度,此外也测量心理上关系的紧密程度,并比较从事SM前后是否有差异。
研究发现,在SM期间,被支配者的皮质醇浓度会上升,但支配者却没有这样的改变;特别的是,女性受支配者的睪固酮浓度也会上升。有愉快SM经验的研究参与者,心理压力降低,也使关系更为紧密。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双方一致认同的关系是SM的一部分,伴随着关心与情感,有潜力增加彼此的关系。
另一篇由心理学家萨格因(Brad Sagarin)博士主持的研究,发现“双向者”在SM中无论是被支配或者扮演支配者,都会进入异于平常的意识状态(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)。不同的是,被支配者则会进入“瞬时脑前额叶功能低下”(transient hypofrontality)的状态,而支配者会进入“心流”(Flow)的状态。
当人处于“瞬时脑前额叶功能低下”的状态,会减少对痛的知觉,且有漂浮感、宁静感,对时间感会扭曲,类似的状态出现在像是做梦、耐力赛跑、冥想、作白日梦、催眠、或者嗑药之后。心流状态则会使人变得专注、集中、感受不到自我存在,而且有最佳的工作表现,同时感到兴奋与充实。萨格因博士认为,很可能是这两种意识状态,促使BDSM实践者不断地投入BDSM之中。过去有研究发现,BDSM社群教育水准普遍较高、收入也比整体社会平均还高。至于格雷是不是因为在SM中扮演支配者,引发的“心流”状态带给他事业的成功?这大概得有心理学家去访问他,且等他的秘书说“格雷先生现在可以见你了”之后,才能得知。
格雷先生还不想见你
落落长写这么大篇,看完都大概都“熄火”了,而且也没有增加支持《格雷》的理由。这篇只是要表示,有BDSM嗜好的人心理健全(甚至比“一般人”还健康),但也不代表BDSM实践者是为了心理健康而施行BDSM。
提醒你,如果看电影或小说时心头小鹿乱撞,别误以为自己心中潜藏的S或M因子在蠢蠢欲动而栽入BDSM之中(毕竟不爱火锅的人去了火锅店还是只会吃“香草”冰淇淋),否则总裁赏你屁股6大板之后,你就会悻悻然搭电梯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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